第 59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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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59 章
“師妹！快來, 小師兄要倒下了！”
怎麽了？
還站在甲板上黎歲倏地回頭，正看見晏隗倒了下去，他玄色的衣襟上是一片血汙, 分布在背後，甚至能看到血肉。
她面色一變, 當即走了過去：“怎麽傷得這麽重？”
蘇依依引出靈力要給晏隗把脈，卻被出現的魔氣阻擋在外。
她遲疑著：“這……”
黎歲抿了抿唇，傾身去觸碰晏隗, 魔氣卻自動繞開了她, 甚至貼上她的手臂。
沒有攻擊性，反倒纏得很緊。
她楞了楞，跪坐在晏隗身邊，拿著自家師姐的手避過魔氣搭在晏隗脈搏上。
“師姐看看這樣行不行？”
蘇依依急忙趁著空隙把脈，她沈思片刻皺著眉啟唇。
“小師兄傷得很重, 體內還被一股力量胡亂沖撞著，應是魔氣，我方才看過伊薛了，他身上只是輕傷，想必此前在蘇家，是小師兄擋下了大部分爆炸的沖力。
“而他體內的魔氣本就需要他時時刻刻壓制，如今受傷, 方才又密集使用了魔氣, 魔氣便沖擊了識海，他便陷入昏迷中。”
聽起來很嚴重。
黎歲心底一沈，這人不聲不響的, 就把自己變成了這樣。
剛才問他還說沒事。
她還拉著他躲化神期大
能，還禦劍在蘇家到處跑。
思及此, 她心下愈加焦急：“那現在該如何才好？”
許是蘇依依靠近太久，魔氣猛地對著她揚起，蘇依依急急退後避開。
她下意識吞咽：“外傷好說，識海的問題……或許師妹能進入小師兄的識海將他喚醒嗎？”
黎歲再次楞住。
進入晏隗的識海嗎？
修士築基之後便會開辟識海，識海於修士而言重中之重，無異於命門。
便是最親密的伴侶也少有能允許對方進入識海的。
晏隗警惕心這麽強，她哪裏得去。
她聲音低了下去：“感覺不大行。”
蘇依依默了默，她放下一瓶外傷的藥：“那便只能依靠小師兄自己醒來了，師妹放心，等小師兄恢覆了些，是可以自己醒來的，不過是時間問題。”
“謝謝師姐。”
黎歲拿過藥膏，用上靈力將晏隗拖著去了仙舟後面的房間。
時間問題……他們哪裏還有時間，他們甚至還得快點，至少得在蘇如雪回元一宗之前回到海牢裏。
她將人放在床上，小心地將衣服避開傷口脫下來。
背後的傷口逐漸在眼前清晰展露，只見剛剛好全的舊傷上又增添了新傷。
炸傷看著格外唬人。
這人好像一直在受傷，一直沒好過。
她心下又是一沈，定了定心思後才一邊吸氣一邊給人上藥包紮，動作也從一開始的生疏到現在的熟練。
等將人囫圇綁成個木乃伊後她將人翻過來，正面對著自己。
要不試試進入識海？
萬一進去了，就一把把人拉出來，絕對不多停留。
對，她只是為了救他，到時候也不要多說一句話。
她做好心理建設，額頭貼上去，引出了自己的靈識往晏隗的識海去。
她有些緊張，正準備迎接自己的失敗時，竟然——
進去了？
無比通暢地進去了，一點阻攔都沒有。
不是說修士對自己的識海最看重嗎！
她這麽輕易就做到了，實在是顯得她前面那一番思想鬥爭很楞啊。
黎歲築基的修為剛剛開辟識海，如今這一縷靈識化作的她也稍顯薄弱，甚至帶著些透明。
她站在晏隗的識海中非常迷茫。
因為晏隗的識海很大，不僅大，還不大尋常，就像她的識海就是一個漂亮的小房子，然後花花草草，太陽很好，有吃有喝。
是她理想的生活。
但是晏隗的不同。
上空盡是烏雲，下方也是流淌著黑水的河流，沒有什麽建築，只有枝葉都枯萎了的樹，除吃之外便是從天而降的粗壯鎖鏈，存在感極強。
而此刻的識海中還有洶湧的魔氣像龍卷風一樣轉來轉去，對本就枯萎了的樹進行摧殘著。
鎖鏈也被吹得胡亂撞。
這就是魔氣沖擊識海地具象化吧？
晏隗呢，晏隗去哪裏了。
她躲過那魔氣龍卷風，順著黑色的河流往下走。
走了不知道多久，前面終於出現了一房子。
很小的一個，還是鐵的。或許不能成為房子，感覺就是個鐵盒子。
她走過去，把鐵盒子敲得砰砰響：“晏隗在嗎？”
盒子沒有動靜，她繼續敲：“不在我走了嗷。”
見盒子還是沒有動靜，她決定繼續往前走時，一鐵鏈圍上了上來，她下意識退後，但是鐵鏈還是圈上了她的腰。
再然後——
她一下被鐵鏈拉到了盒子裏面。
她懵了，試圖扒拉腰間的鐵鏈也搞不開，鐵盒子也沒光，空間雖然不上很狹窄，但這種沒有一點空隙的地方讓人下意識恐慌。
而鐵盒子的另一邊站著一人影，也是她身上鐵鏈的來源。
她禁不住出聲：“晏隗，是你嗎？”
下一秒那人影出現在身前，他身上松松垮垮穿著一外袍，頭發也披散在身後，沒有穿鞋。
雖然看不清他的神色，但還是能看出是晏隗的。
找到人的她渾身松懈了些。
她掙紮著手：“早說是你啊，也不說話，搞得我怪害怕的。”
眼前的人卻沒有應聲。
她繼續：“怎麽不說話？這鐵鏈怎麽回事，怎麽綁的這麽緊。”
眼前的人還是沒有應聲。
她不大高興了：“晏隗你——”
人猛地湊近。
她終於看清了晏隗面上的神色，和——晏隗手上的鎖鏈。
那雙眼眸緊緊看著她，裏面的情緒濃烈到她想要退縮，而綁著她的鎖鏈被晏隗緊緊握在手裏，指節用力到發白。
他說：“是你自己進來的。”
這話無頭無尾，讓她莫名恐慌。
她下意識吞咽：“對，我是自己進來的，你也沒攔我不是？”
這人卻好似不清醒，又重覆了一遍：“是你自己進來的。”
她還要再說話，這人卻湊了上來，觸碰到她的指尖。
這是一個非常平常的動作，她想。
但是為什麽這一碰上，渾身就戰栗了？帶著無法忽視的心悸和幾乎要沖破天靈蓋的刺激。
他還在往前，逐漸與她相擁。
隨著二人進一步的接觸，戰栗愈加明顯，她連忙出聲：“等一下！”
身前人還是那句話：“是你自己進來的。”
緊接著他變成了一團靈識。
黎歲看著這一團靈識更迷茫了。
不等她細想，靈識緊緊纏了上來，像之前他的魔氣一樣。
她呼吸一滯，靈識逐漸不穩，雙腳就要變得透明，而晏隗的靈識完全沒有理會，只兀自拂過她的面容。
軟軟的耳垂，挺翹的鼻尖，最後是不斷呼出熱氣的唇瓣。
時而松，時而緊，帶著無法言喻的沖擊。
那是來自靈魂的悸動。
她覺得自己的靈識馬上就要散了。
而靈識竟鉆進了她的衣襟。
她想要阻止卻被鎖鏈緊緊困住，她不知道的是，修士的識海很重要不容外人入侵，而若是弱小的靈識進來，便只有任由主人宰割的份。
她如同晏隗的那句話一樣，自己將自己送到了晏隗嘴邊。
不清醒的晏隗嘴邊。
她甚至無法出聲，因為隨著某人靈識的侵占，她思緒亂成了一鍋粥。
她的靈識好像在發燙，好像又不是。
是晏隗的靈識在發燙，連帶著她的一起發燙了。
靈識劃過起伏，弧度，裏裏外外。
戰栗不知持續了多久，靈魂好像也跟著空白。
她徹底潰散。
“晏隗……你在做什麽……”
晏隗沒有應，他只剩下三分的清明裏只剩下一句話。
黎歲進入了他的識海。
既然來了，為什麽還要離開？
留在這裏，永遠留在這裏。
時間不知過了多久，黎歲只覺得自己已經不是自己了，屬於晏隗的靈識才將將離開，重新變成了晏隗的模樣。
鎖鏈松開了她。
她足尖無力，就要摔倒，又被晏隗接住。
接觸的地方再次傳來戰栗，她卻沒有力氣起來了。
周圍的鐵盒子逐漸消融，外面的空間逐漸引入眼簾。
烏雲好像散開了些。
那些從天而降的鎖鏈自動與叫囂著的魔氣糾纏在一起，她看過去，只見鎖鏈逐漸強橫，將那些魔氣沖散，再沖散，最後沖得魔氣不再叫囂。
晏隗抱著她來到一棵樹下，隨後埋進了她的頸窩。
在她迷蒙的眼中，頭頂的原本枯萎的樹好像冒出了新芽。
所以方才那一番動作，晏隗好了？
她不明白，感覺自己犧牲很大，但又不知道到底犧牲了哪裏。
埋在她頸窩的人沒有說話，也沒有一點放開她的意思。
但好像平和了不少。
至少不是方才那副來勢洶洶的模樣。
她禁不住問：“晏隗，你之前啃我脖子，親我，是不是都是清醒的，你其實什麽都記得。”
說到這，她眸色一暗。
“你是不是一直在騙我？
“我以為我接
觸到的就是最真實的你，其實不是，對嗎？”
晏隗睜開已經全然恢覆清明的眼眸，他緊緊抱著懷裏的人，那來自靈識的戰栗傳來時心裏的空虛才被填補了一瞬。
緊接著是更大的空虛。
一切不過是他騙來的。
便是方才，他雖是不清醒卻也有三分清明，而這三分清明在遇到黎歲時徹底潰散。
是他放任了自己。
此前在神魔鼎，她發現了他的清明後便避之不及。
躲他極遠。
若是知曉了此前的所有，他見得不光的心思，不可言說的欲望。
她只會徹底離開。
黎歲，不能離開，決不能。
他穩住聲音：“沒有騙你。”
他沒有看見黎歲帶著希冀的眼神逐漸暗了下來。
狗東西，就是騙了，這句也是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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還站在甲板上黎歲倏地回頭，正看見晏隗倒了下去，他玄色的衣襟上是一片血汙, 分布在背後，甚至能看到血肉。
她面色一變, 當即走了過去：“怎麽傷得這麽重？”
蘇依依引出靈力要給晏隗把脈，卻被出現的魔氣阻擋在外。
她遲疑著：“這……”
黎歲抿了抿唇，傾身去觸碰晏隗, 魔氣卻自動繞開了她, 甚至貼上她的手臂。
沒有攻擊性，反倒纏得很緊。
她楞了楞，跪坐在晏隗身邊，拿著自家師姐的手避過魔氣搭在晏隗脈搏上。
“師姐看看這樣行不行？”
蘇依依急忙趁著空隙把脈，她沈思片刻皺著眉啟唇。
“小師兄傷得很重, 體內還被一股力量胡亂沖撞著，應是魔氣，我方才看過伊薛了，他身上只是輕傷，想必此前在蘇家，是小師兄擋下了大部分爆炸的沖力。
“而他體內的魔氣本就需要他時時刻刻壓制，如今受傷, 方才又密集使用了魔氣, 魔氣便沖擊了識海，他便陷入昏迷中。”
聽起來很嚴重。
黎歲心底一沈，這人不聲不響的, 就把自己變成了這樣。
剛才問他還說沒事。
她還拉著他躲化神期大
能，還禦劍在蘇家到處跑。
思及此, 她心下愈加焦急：“那現在該如何才好？”
許是蘇依依靠近太久，魔氣猛地對著她揚起，蘇依依急急退後避開。
她下意識吞咽：“外傷好說，識海的問題……或許師妹能進入小師兄的識海將他喚醒嗎？”
黎歲再次楞住。
進入晏隗的識海嗎？
修士築基之後便會開辟識海，識海於修士而言重中之重，無異於命門。
便是最親密的伴侶也少有能允許對方進入識海的。
晏隗警惕心這麽強，她哪裏得去。
她聲音低了下去：“感覺不大行。”
蘇依依默了默，她放下一瓶外傷的藥：“那便只能依靠小師兄自己醒來了，師妹放心，等小師兄恢覆了些，是可以自己醒來的，不過是時間問題。”
“謝謝師姐。”
黎歲拿過藥膏，用上靈力將晏隗拖著去了仙舟後面的房間。
時間問題……他們哪裏還有時間，他們甚至還得快點，至少得在蘇如雪回元一宗之前回到海牢裏。
她將人放在床上，小心地將衣服避開傷口脫下來。
背後的傷口逐漸在眼前清晰展露，只見剛剛好全的舊傷上又增添了新傷。
炸傷看著格外唬人。
這人好像一直在受傷，一直沒好過。
她心下又是一沈，定了定心思後才一邊吸氣一邊給人上藥包紮，動作也從一開始的生疏到現在的熟練。
等將人囫圇綁成個木乃伊後她將人翻過來，正面對著自己。
要不試試進入識海？
萬一進去了，就一把把人拉出來，絕對不多停留。
對，她只是為了救他，到時候也不要多說一句話。
她做好心理建設，額頭貼上去，引出了自己的靈識往晏隗的識海去。
她有些緊張，正準備迎接自己的失敗時，竟然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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無比通暢地進去了，一點阻攔都沒有。
不是說修士對自己的識海最看重嗎！
她這麽輕易就做到了，實在是顯得她前面那一番思想鬥爭很楞啊。
黎歲築基的修為剛剛開辟識海，如今這一縷靈識化作的她也稍顯薄弱，甚至帶著些透明。
她站在晏隗的識海中非常迷茫。
因為晏隗的識海很大，不僅大，還不大尋常，就像她的識海就是一個漂亮的小房子，然後花花草草，太陽很好，有吃有喝。
是她理想的生活。
但是晏隗的不同。
上空盡是烏雲，下方也是流淌著黑水的河流，沒有什麽建築，只有枝葉都枯萎了的樹，除吃之外便是從天而降的粗壯鎖鏈，存在感極強。
而此刻的識海中還有洶湧的魔氣像龍卷風一樣轉來轉去，對本就枯萎了的樹進行摧殘著。
鎖鏈也被吹得胡亂撞。
這就是魔氣沖擊識海地具象化吧？
晏隗呢，晏隗去哪裏了。
她躲過那魔氣龍卷風，順著黑色的河流往下走。
走了不知道多久，前面終於出現了一房子。
很小的一個，還是鐵的。或許不能成為房子，感覺就是個鐵盒子。
她走過去，把鐵盒子敲得砰砰響：“晏隗在嗎？”
盒子沒有動靜，她繼續敲：“不在我走了嗷。”
見盒子還是沒有動靜，她決定繼續往前走時，一鐵鏈圍上了上來，她下意識退後，但是鐵鏈還是圈上了她的腰。
再然後——
她一下被鐵鏈拉到了盒子裏面。
她懵了，試圖扒拉腰間的鐵鏈也搞不開，鐵盒子也沒光，空間雖然不上很狹窄，但這種沒有一點空隙的地方讓人下意識恐慌。
而鐵盒子的另一邊站著一人影，也是她身上鐵鏈的來源。
她禁不住出聲：“晏隗，是你嗎？”
下一秒那人影出現在身前，他身上松松垮垮穿著一外袍，頭發也披散在身後，沒有穿鞋。
雖然看不清他的神色，但還是能看出是晏隗的。
找到人的她渾身松懈了些。
她掙紮著手：“早說是你啊，也不說話，搞得我怪害怕的。”
眼前的人卻沒有應聲。
她繼續：“怎麽不說話？這鐵鏈怎麽回事，怎麽綁的這麽緊。”
眼前的人還是沒有應聲。
她不大高興了：“晏隗你——”
人猛地湊近。
她終於看清了晏隗面上的神色，和——晏隗手上的鎖鏈。
那雙眼眸緊緊看著她，裏面的情緒濃烈到她想要退縮，而綁著她的鎖鏈被晏隗緊緊握在手裏，指節用力到發白。
他說：“是你自己進來的。”
這話無頭無尾，讓她莫名恐慌。
她下意識吞咽：“對，我是自己進來的，你也沒攔我不是？”
這人卻好似不清醒，又重覆了一遍：“是你自己進來的。”
她還要再說話，這人卻湊了上來，觸碰到她的指尖。
這是一個非常平常的動作，她想。
但是為什麽這一碰上，渾身就戰栗了？帶著無法忽視的心悸和幾乎要沖破天靈蓋的刺激。
他還在往前，逐漸與她相擁。
隨著二人進一步的接觸，戰栗愈加明顯，她連忙出聲：“等一下！”
身前人還是那句話：“是你自己進來的。”
緊接著他變成了一團靈識。
黎歲看著這一團靈識更迷茫了。
不等她細想，靈識緊緊纏了上來，像之前他的魔氣一樣。
她呼吸一滯，靈識逐漸不穩，雙腳就要變得透明，而晏隗的靈識完全沒有理會，只兀自拂過她的面容。
軟軟的耳垂，挺翹的鼻尖，最後是不斷呼出熱氣的唇瓣。
時而松，時而緊，帶著無法言喻的沖擊。
那是來自靈魂的悸動。
她覺得自己的靈識馬上就要散了。
而靈識竟鉆進了她的衣襟。
她想要阻止卻被鎖鏈緊緊困住，她不知道的是，修士的識海很重要不容外人入侵，而若是弱小的靈識進來，便只有任由主人宰割的份。
她如同晏隗的那句話一樣，自己將自己送到了晏隗嘴邊。
不清醒的晏隗嘴邊。
她甚至無法出聲，因為隨著某人靈識的侵占，她思緒亂成了一鍋粥。
她的靈識好像在發燙，好像又不是。
是晏隗的靈識在發燙，連帶著她的一起發燙了。
靈識劃過起伏，弧度，裏裏外外。
戰栗不知持續了多久，靈魂好像也跟著空白。
她徹底潰散。
“晏隗……你在做什麽……”
晏隗沒有應，他只剩下三分的清明裏只剩下一句話。
黎歲進入了他的識海。
既然來了，為什麽還要離開？
留在這裏，永遠留在這裏。
時間不知過了多久，黎歲只覺得自己已經不是自己了，屬於晏隗的靈識才將將離開，重新變成了晏隗的模樣。
鎖鏈松開了她。
她足尖無力，就要摔倒，又被晏隗接住。
接觸的地方再次傳來戰栗，她卻沒有力氣起來了。
周圍的鐵盒子逐漸消融，外面的空間逐漸引入眼簾。
烏雲好像散開了些。
那些從天而降的鎖鏈自動與叫囂著的魔氣糾纏在一起，她看過去，只見鎖鏈逐漸強橫，將那些魔氣沖散，再沖散，最後沖得魔氣不再叫囂。
晏隗抱著她來到一棵樹下，隨後埋進了她的頸窩。
在她迷蒙的眼中，頭頂的原本枯萎的樹好像冒出了新芽。
所以方才那一番動作，晏隗好了？
她不明白，感覺自己犧牲很大，但又不知道到底犧牲了哪裏。
埋在她頸窩的人沒有說話，也沒有一點放開她的意思。
但好像平和了不少。
至少不是方才那副來勢洶洶的模樣。
她禁不住問：“晏隗，你之前啃我脖子，親我，是不是都是清醒的，你其實什麽都記得。”
說到這，她眸色一暗。
“你是不是一直在騙我？
“我以為我接
觸到的就是最真實的你，其實不是，對嗎？”
晏隗睜開已經全然恢覆清明的眼眸，他緊緊抱著懷裏的人，那來自靈識的戰栗傳來時心裏的空虛才被填補了一瞬。
緊接著是更大的空虛。
一切不過是他騙來的。
便是方才，他雖是不清醒卻也有三分清明，而這三分清明在遇到黎歲時徹底潰散。
是他放任了自己。
此前在神魔鼎，她發現了他的清明後便避之不及。
躲他極遠。
若是知曉了此前的所有，他見得不光的心思，不可言說的欲望。
她只會徹底離開。
黎歲，不能離開，決不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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